Chapter 60 易储 (第1/2页)
瓦伦蒂娜勉强牵起唇角笑了笑:“是吗?谢谢你,我也感觉该换换风格了。”
她是在影射什么吗?凯瑟琳撑着下巴笑而不语,她拿起纤细的长匙,搅拌着咖啡中的方糖。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凯瑟琳问道。
瓦伦蒂娜平复了一下情绪。
“我想为费莉希蒂庄园中的意外再次向您致歉。很抱歉让您在园猎会上有如此糟糕的体验。”
她推过一个小小的礼盒,里面是一个皇冠形状的胸针。
“一份小礼物,聊表歉意。”
瓦伦蒂娜看着凯瑟琳脸上挑不出毛病的笑意,意有所指地说道:“样式或许老旧了点,但胸针的原石来自α座67号矿采星球的第一批粉彩钻石,上周刚刚空运到帝京,连女皇都只得了手掌大的一小块。”
凯瑟琳看着这个胸针,钻石的块头虽然只有半个手掌不到,但皇冠的纹理清晰剔透,微雕工艺十分精美,比起德丽莎那块未经加工的原石更显珍贵。
“据我所知,贵府已经向格林维尔表达过歉意了吧?”凯瑟琳没有第一时间接过礼物。
奥利维亚夫人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地守护着昏迷的凯瑟琳,期间不曾离开过附属医院。
而亚当则是与伊恩一起介入了关于诺曼·佩雷斯的调查,发誓要给凯瑟琳讨回公道。
没人对森林中那头死去的熊发表任何看法,或许是安德烈为了袒护莉莉安,早就为这件事找好了对外的说辞。
在此期间,斯嘉丽夫人亲自登门,对凯瑟琳的意外表达了诚恳的歉意。
接待她的是约瑟夫,至于他们私下有没有达成别的协议,凯瑟琳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至于瓦伦蒂娜再为了这件事特意找她一次吗?
“我只是希望您能看到我的诚意。”瓦伦蒂娜双手交叠,身体微微前倾。
“我想得到凯瑟琳小姐的一个承诺。”
凯瑟琳惊讶地挑了挑眉:“我的承诺?”
“我们从头说起。”瓦伦蒂娜垂下眼睛,看着桌上的杯碟。
“您当时遇险的时候,是安德烈亲自救了您,将您送到附属医院的吧?”
凯瑟琳就知道这件事势必要被反复提起。
她微笑着解释道:“我想上一次在茶话会上我就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我跟皇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
“当时情况危急,殿下可能恰好带队在我遇险附近的区域巡逻罢了。搜救队并不只有一支,这只是一个,解释起来我都嫌烦的巧合。”
凯瑟琳脸上的笑意淡了一点:“真的不必再将这种事放在心上了。”
克莱尔对着尤莉亚大发雷霆的场面历历在目,凯瑟琳猜测,她如此生气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尤莉亚与安德烈有些畸形的关系。
“不,我并不是指私生活方面的关系……我无意窥探您的任何感情生活。”
见凯瑟琳有点不悦,瓦伦蒂娜连忙说道。
“我只是,心里有些事,我不知道该跟什么人说。”她苦笑着。
在离开克莱尔的病房后,她考虑过斯通夫人的提议。
克莱尔的双腿眼看是要废了,她或许真的应该请求安德烈将她也一并移入附属医院接受治疗。
无论克莱尔的行径有多么不堪,她始终是自己的妹妹,瓦伦蒂娜怎么可能对她的惨状视若无睹?
她在红鹰app上预约了进入荷鲁斯宫的面见机会,以往,安德烈的秘书官昆汀·布朗见到是她,会几乎毫不犹豫地发放通行证。
但这一次,瓦伦蒂娜焦灼地等了一天多,通行许可才慢悠悠地发到她的邮箱中。
她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往荷鲁斯宫,只见到一身金色骑装的安德烈前呼后拥地前往皇家赛马场。
见到瓦伦蒂娜,他甚至没有走下马背。瓦伦蒂娜不得不仰着头详细说明自己的请求,希望安德烈能看在克莱尔与他也能沾上一点亲属关系的份上,救救将要终生瘫痪在病床上的妹妹。
但安德烈逆着光看着她,瓦伦蒂娜只觉得他的头发同阳光般耀眼。
她听见安德烈漫不经心地说:“对于斯通小姐的事,我也深表遗憾。但是……”
他的尾调微微上扬。
“罗伊斯顿小姐不妨掂量掂量自己手中的筹码再来跟我谈判。先不说附属医院是否能够拯救斯通小姐的人生,救了她,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瓦伦蒂娜感觉周身像浸在冰水中一样寒冷。
他能给毫无能力的低阶贵族随心所欲地安排职位,能在政务如此紧张之时毫无负担地吃喝玩乐。
他甚至能将非亲非故的凯瑟琳安排进最好的医院,但他不愿意救救自己的妹妹。
他不愿意朝那个从他出生开始就一直坚定支持他的罗伊斯顿家族低头。先皇时的废储危机对他来说早已是过眼云烟,他早就已经忘记了。
身边的侍从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安德烈赏脸地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瓦伦蒂娜:“表姐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对了,替我向斯通夫妇问好。”他意味不明的话随着风声一起传到瓦伦蒂娜的耳朵肿。
瓦伦蒂娜心灰意冷,不止是因为克莱尔,还因为她惶然未知的家族命运。
罗伊斯顿家族的人曾窃取过皇位,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安德烈是不会原谅他们的。
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她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那个想法打破了她根深蒂固的价值观。
她感到害怕,但她的血液却因此开始重新燃烧。
她打算向凯瑟琳挑明:“实不相瞒,我并不觉得皇位的唯一候选人只会是安德烈。”
凯瑟琳手中的长匙掉在了瓷杯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轻声问道:“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瓦伦蒂娜深吸了一口气,“罗伊斯顿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们并非依靠裙带关系才立足于帝国的巅峰,曾经是这样,今后也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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