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③·高地争夺战 (第1/2页)
前言:
战争是简单的,干脆的,无情的。
——小乔治·史密斯·巴顿
[军事行动留档编号:X·117·50100274]
[任务代号:文雀]
[任务时间:西历二零三三年十月三十日,十九时四十七分]
[任务内容:我方小股先头部队已经抵达斧锋山脉丹秋国周边,以特别军事行动的名义修建驻地,进行兵团操演活动。]
[在政治方面,交通署外交代表刘易斯·汉密尔顿将军与黑石元老院领袖罗平安,就大夏弘法寺方面进行了有效磋商,针对永生者会盟及丹秋国叛军乱党的军事打击行动可以如期执行。]
[一等军士马奎尔·哥本哈根,你要响应战斗的号召。]
[组织部为你安排了为期四周二十八个自然日的军事训练,你的各项表现优异拔群,是一位合格的医疗兵。]
[BOSS需要你的力量,需要你这把快刀。]
[七班的查打一体作战计划建立在六班的苦劳战果之上,丹秋国的马岭乡木兰关卡就像是两扇大铁门,先遣队伍已经打过两场遭遇战斗,攻坚克难的时刻到了。]
[我们需要七班在木兰关的194号高地,也就是战术地图坐标504.365这处山包,建立起第三处FOB信标,为后来进近的炮术班组争取机会。]
[你们需要合理分配兵力,以希区柯克士官长为领导核心,布勒军士为作战第一要员——尽可能打下194号高地,坚守至二十时三十分整。]
[马奎尔·哥本哈根军士,这是你的第一个火线任务,愿幸运女神眷顾勇者。]
[当敌人来到你的射程范围内,那么代表你也暴露在敌人的射程里。]
[战争是简单的,干脆的,直接了当的,冷酷无情的。]
雨夜之中,马奎尔跟着子弹小子,以三人小队轻装步行的方式,来到了一片湿地野林之中。
他搞不清楚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真正到达战地核心区域时,他依然有种慢半拍的迟钝感——久久不能进入状态。
四周实在太安静了,雨声几乎要盖过一切。
所有的虫鸣和山风啸响,所有的兽吼或岗哨锣鼓,都被这场大雨掩盖了。
“总参和克帅的进攻时机总是选得恰到好处。”子弹小子半蹲于前方林地高处的裸岩,举起右臂握紧拳头,要身后的队员们停下,完全保持静默状态,他低声嘱咐道:“为了减少战损,这已经是第三轮攻山,上两回的滋扰行动过于顺利,归一教的守军已经心力交瘁——恰好是风雨能够洗刷信息素的奇袭时刻。”
子弹拄着岩台,身体稍稍往前倾,光靠山体走向和树木向阳生长的特征,立刻辨清了坐标方位,他连打开战术地图细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这些作战常识已经跟随枪匠老师的指导一起,刻进了他的DNA里。
“走吧。”
马奎尔并不清楚,他不明白子弹小哥为什么要在林地边缘蹲伏等待,这短短的十来秒,对于子弹这位先锋意味着什么——就信息收集方面来说,子弹好像什么都没看见,却什么都看完了。
从林地边缘的岩台往外看,就是一片黑漆漆的洼地梯田,它们往木兰关卡延伸出去,再走四百八十三米,便可以确定敌人的前哨站,那是全民皆兵的状态,是村镇青壮年劳动力和土司民兵轮流持械巡逻的岗亭。
灯火的间隔能表明兵员队伍的疏密,应对风雨时,这些民兵官兵混编的巡查队行动速度缓慢,整体状态几乎一目了然。
谷口地势一路走低,环形山壁附近的道路越来越难走,最后竟然没有路了。
马奎尔紧紧跟在子弹身后,被两个队友夹在中间——
——他特别留心,身侧有一只手掩护遮挡,那就是子弹的小跟班在时刻照应。
跟班的代号叫糖葫芦,也是众妙之门来的大夏本土子弟兵,自行动开始之后,他就和子弹夹着马奎尔医生行动,这只手既像保护死门的盔甲,也像驱赶马奎尔的鞭子,只要他稍稍掉队行动受阻,糖葫芦马上就会推搡提举,托着马奎尔的腰脊和手臂往前送。
这一路走得又快又急,走到绝路时,子弹辨清方位,掏出破岩镐挂住崖壁一侧的岩缝,像是壁虎游墙开始攀爬——马奎尔抬头望去,这山壁足有五十多米高,依照子弹队长的意思,他们想登上木兰高地,这就是奇兵天降的第一步。
“医疗兵,你行吗?”糖葫芦没有催促,只是淡淡问了一句,“要是不行,在这里等待,队长会把你拉上去。”
“走吧,我从萨拉丁来。”马奎尔没有嘴硬逞强,而是自报家门:“猎团攀山越岭,我应该也能办到,不能延误战机。”
这是马奎尔第一次在漆黑不见五指的雨夜中攻山攀岩,早在萨拉丁的医疗救援队伍接受过此类训练,但是这一回没有保护——为了保持安静,子弹小子甚至没怎么使用破岩镐,全当做保命底牌来用,更谈不上敲岩钉的安全程序。
他们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幽灵一样,来到了灯火通明的木兰高地西侧。
在西侧悬崖坡顶的岩块处,马奎尔心神巨震,头上突然落下来一个黑影——
——他几乎吓得失声惊叫,却把叫喊声憋回了肚子里。
糖葫芦就在马奎尔脚下,死死掐住了医疗兵的脚脖子,疼得马奎尔脸色铁青表情扭曲。
直到重物穿林破叶,跌进泥地粉身碎骨,传出一声闷响——子弹从山头冒出来,把马奎尔捞上高台。
刚才跌下去的东西,是木兰高地给马槽换水添食的马夫,恰好是夜晚轮班的时刻,这马夫成了巡逻兵的替死鬼,被子弹逮住丢下悬崖了。
马奎尔看清林地里的尸首,隔着五十来米,他的视力非常好,能看见手无寸铁披着布衣,死不瞑目的马夫,几乎是本能作祟,低声问了一句:“你杀平民?”
子弹没有回话,与糖葫芦打着手语,和马奎尔比食指表示噤声,枪械已经上膛。
马奎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天真大意——
——从马槽窝棚登顶之后,他面前就是一座高耸的看台,这个地方能观察到马岭乡城几乎百分之六十的土地,作为炮兵阵地来说,它是一个绝佳的位置。
离三人不远处,不过十六七米的地方,正是丹秋国山字营的屯兵房舍,还能听见不少人声。
四处都是火把和电灯,在营帐和木质建筑之间排布出错综复杂的泥泞道路,也有不少新鲜的深刻脚印,就是刚刚不久踩出来的痕迹。
他们已经无限接近于遇敌火并的状态,这种情况下,争夺先攻机会至关重要,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再怎样弱小的武装力量也不是“平民”——子弹杀死的绝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马夫。
来到木兰高地,为这座军事哨所工作的每一个人,都是归一教暴力机器的一部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营房官兵领袖下达指令,每一个土司民兵或是劳工奴隶,都可以变成将领的明暗岗哨,拿起武器就是穷凶极恶的敌兵。
事实正是如此,七班的每一个人都要比马奎尔更了解骑士战技,更能理解战地的生存法则。
拔掉马厩的第一岗哨以后,子弹为自己争取了至少五十六平米的自由活动空间,先锋组三人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安排路线,选择点位。
就那么几十秒的功夫,马奎尔甚至看不懂子弹的简短命令,那种手语搭配着灵体形态变化符号,迅速释放出来的复杂信息——这种密码他学过,可是真正在复杂黑暗的雨夜之中去理解,去实战应用时,他跟不上这种节奏了。
万幸的是,子弹并没有把马奎尔列入攻坚行动之中。
糖葫芦与队长的灵体互相纠缠着,卸下沉重雨披这么点时间,两人分头行动,变成了黑夜里的两道闪电。
从木兰高地西北坡往西南小径石板路走去,山字营的敌兵巡逻一队三队刚刚完成交接,恰好是三队沿着外环线山崖走回营中的那一刻——
——子弹好像长了眼睛,来自营房猪圈的草料堆响起密集的枪声。
带头的灵能者长着一颗黑豹脑袋,也是丹秋国山字营的“神仙”将领,这授血怪胎没有丝毫反应,两条纤细的豹腿足踝打得粉碎,跟着两膝发软,就看见身侧二十来个巡逻官兵齐齐跪倒,霎时哀鸿遍野。
雷霆在夜空中一闪而过,匍匐在伙房二层房顶的子弹队长,紧握QBZ-191,擦净瞄具上的水珠,与一触即走的糖葫芦开始料理这锅癫狂蝶的血肉。
报警锣声一下子响起来——子弹没着急开枪,而是把枪口调转对准了高地营房西南侧的塔楼,打更兵刚开始叫喊,脑袋好像西瓜一样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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