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为什么要奖励他呀? (第2/2页)
“妈您的兄弟,也就是枪匠,他也变成太阳了吗?”
葛洛莉一时半会没听懂,还以为爱莲娜在说胡话:“枪匠不是薪王.”
爱莲娜知道枪匠的故事,这个名字虽然年轻,但是他比其他VIP要更耀眼,更具传奇色彩。
“他好像一颗陨石,冲进地下世界,一下子就不见了,留下一道痕迹,然后就没有啦。”
小姑娘嘀咕着,皱着一对小眉毛。
“他也让人们变得强壮,他总是在送人东西,却没有索取什么——太阳不也是这样吗?”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爱莲娜立刻抿嘴紧张起来。
“妈,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我不是刻意提你们家的伤心事.我.”
葛洛莉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厚实的棉布手套搭上爱莲娜的头发,拂过那一层染色剂塑造的红发,露出其中褐色的发根来。
“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爱莲娜,你知道我们兄妹几个,都是中国人,对吗?”
爱莲娜:“我懂的!我知道!瓦尔哈拉宫的训导员教过我!他说过这个事儿,不然我怎么会说中文呢!”
葛洛莉:“中国有很多古话,透着一种顽固不化的倔强。”
“有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有说义在甘心杀自身,人情天理此为真。”
“有说二者不可兼得,舍身而取义者也。”
“有说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你的训导员教过这些吗?”
爱莲娜摇了摇头,不清楚,不理解。
葛洛莉讲起雪明的故事时,又回到了那个角色里,有时候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戴着哪一张面具——B·Side的能力不光是改头换面,连身体的激素和思维模式都换了一套,这让她感到无所适从,旁人口中的那个江雪明也变得陌生起来。
这种情况文不才曾经现身说法,向流星讲过这个事,有些事情你不去做,不去听别人说几句,就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牛逼——武松当年打死老虎的时候,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或许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有这个能耐。
葛洛莉怔怔的说道:“我一直都觉得,那只是我的本分,是我应该做的,枪匠这个名字没什么特殊的含义。”
“你的本分?”爱莲娜连忙应:“我问的是枪匠喔,按辈分应该是我舅舅吧?”
葛洛莉:“哦!哦哦哦,对我一下子脑子梗住了,没转过弯来。”
爱莲娜接着说:“妈,你的兄弟死了,你就一点都不伤心么?”
葛洛莉没办法代入,她就是枪匠本人,这事情似乎谈不下去。
“就说到这儿吧,小丫头。我要去事务所,你跟过来吗?可能会有危险,我怕我护不住你。”
爱莲娜立刻缩进座椅里,那可是堂堂战王,连战王都说护不住她了,她没必要去找这个死。
“不了不了不了!~我就不去了!”
葛洛莉想了想,最终还是与爱莲娜把话说清楚。
“你觉得枪匠是英雄吗?”
爱莲娜怕战王伤心,于是应付了一句:“是的吧算的吧.”
这丫头一直生活在弱肉强食的烈阳堡,她的所有观念都是白鲨会灌输给她的,其中又有乔治·约书亚的价值观。
死掉的英雄根本就不是英雄,失败等同于最大的邪恶,历史也是由胜利者来书写。
这种观念深深扎根在烈阳堡的每一个人心里,影响了他们几代人,在短时间内很难扭转过来。
这也是为什么烈阳堡本地的民兵和战团官兵会变成食人魔的原因,因为这里没有太阳,没有光明的参照物,失去了道德良俗的标准,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做事只论结果只谈利益,不说对错和善恶。
哪怕他们读过六艺,也不明白经书上说的“只求自保,不要伤人”是什么意思。
唯有后来的年轻人,像克拉克·肖恩和班纳·伊卜吉,才明白枪匠是怎样的一个人,无名氏是怎样的一群人。
等到葛洛莉走了,爱莲娜去细细琢磨,才想明白这些事——
——她听闻无名氏这两千个日日夜夜,在癫狂蝶圣教肆虐的土地上奔波征伐,用暴力来对付暴力,似乎是一群山大王杀死另一群山大王的事。
可是仔细想想,这绝不是简简单单的改换山头,不是的!
哪个山大王会不知死活的长线作战呢?这些无名氏难道不害怕半道崩殂暴死途中么?
哪一场战斗是轻松简单的呢?敢说万无一失没有任何生命危险的呢?
哪一次攻坚,哪一回克敌,又可以拍着胸脯讲,一定能看见最终胜利呢?
她只看见这三百多座城市回到了傲狠明德的怀抱。可是英雄们刚刚开始踏上这条路的时候,那是多么恐怖,多么艰深遥远的旅途呀她只知道故事里的英雄们总是可以获胜,他们因为获胜而伟大,可是在获胜之前呢?要如何克服面临失败的苦楚与恐惧呢?
枪匠依然没有停下,他死在押运佩莱里尼·图昂的旅途里,为了保护学生们死掉的。
战王也没有停下,无名氏的人们依然在四处奔波,白鲨会的征伐刚刚结束,他们为维克托办完婚礼就天各一方。
爱莲娜终于想清楚葛洛莉讲的“阶级姐妹”是什么意思了——这事情和钱没关系,和她们兜里的财富,和她们目前的社会地位无关。
无名无姓的人们挺身而出,不是为了他们自己。有万万千千个兄弟姐妹依然在受苦喊冤,这些无名氏就会快马加鞭的赶过去,无论结果如何,也不会患得患失,更不会贪生畏死。
“妈不行呀我得去看一眼我妈.”
爱莲娜关心则乱,她从车里冲出来,往集会中心去。
到了集会中心,前台的小姐姐也没看见战王,爱莲娜寻不到,于是往隔壁的金甲虫防务中心观望。
一眼便看见拿着染血绳索,挥动绳结当鞭子使的葛洛莉。
“你要污他杀人放火强奸民女?”
葛洛莉踩在金阁的脑袋上,一手拿住长绳,那便是绑住马脸猴小哥的麻绳,它已经沾满了无辜者的血。
“你要这个偷车贼?担下这簿子上所有的罪?三十三项指控?!”
葛洛莉怒目圆瞪,手一挥——
——那鞭子好似长了眼睛的恶毒蟒蛇,狠狠抽打在银阁光滑的屁股上,带出一条血淋淋的伤口来。
“他是齐天大圣吗?这兄弟会使分身术?从身上拔一撮毛就能喊出他猴子猴孙帮他犯案?!你们倒是说说看!他是怎么做到这个KPI的?三天?还是四天?三十三桩大案!”
金阁的脑袋叫黑无垢踩着,一个劲的求饶。
银阁是有气进没气出了,被战王踢裂了胸骨,趴在防务中心的综合理事柜台上。
他们的副官领导则是一副柔弱无力的语气——
——陈守宫看上去面相和善,留着两瞥八字胡,上来劝阻道。
“这位女士,我和(Han)你讲,你不要这样欺负我官兵兄弟,这样下去会很难搞哎!我可不是好好先生哦!有话好好说嘛,都可以商量的呀,不是这个小黑鬼做的也没关系啦.明天我去敬老院抓几个阿叔阿伯(bei),谈定安家费就好啦,搞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啦,你那么能打,到底哪个战帮的呀,来保人也要走流程呀,而且啊.”
守宫副官多看了两眼战王手里的鞭子。
“为什么你要奖励他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