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明暗自一套 (第2/2页)
徐五道:“我知道葛家那位仙姑的在哪儿。”
我说:“别告诉我给张美娟宝印的就是葛家那婆娘。”
徐五道:“给张美娟宝印的是孙家的,亮了花手,魂册显名,叫孙固,银三元位,正经的神气真人,领了地仙府的令,施术制了葛家仙姑,要把她带回去处置。”
“哦?孙家的把那婆娘制住了?”我不动声色地看着,“没有当场杀了她?”
徐五道:“孙家真人说了,要带回地仙府给老神仙们处置。”
我问:“孙家的那个为什么会给张美娟宝印?金城这一局是你们地仙会在掌,就算要找新行走,也应该是你和葛修才对,怎么也轮不到张美娟吧。”
徐五道:“孙家真人要收人蛟,必须得用张美娟。人蛟是张美娟的亲弟弟,除了她谁都不信。”
我说:“葛家那婆娘关在哪儿?”
徐五道:“我告诉你她在哪里,不求你放过我,只求给我留个全尸,成全死后的体面。”
我摸了摸下巴,道:“好,你说吧。”
徐五道:“木磨山下面的西泉宾馆7号楼,人就关在三层最里间的套房,时刻都有四个人守在,孙家真人每天都会去探看她一次。负责看守的,都是我的人,真人你要去的话,我给你个凭证,亮出来他们就知道你是我安排过去,不会妨碍你办任何事。”
我问:“凭证呢?”
徐五吃力地从兜里掏出个黑漆漆的牌子扔到身旁地上。
这个动作耗尽了他最后残存的所有力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说:“合眼吧,给你留个全尸。”
徐五闭上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勾动手指,把地上的牌子勾过来,却不用手接,只拿袖子卷,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渔村。
乘船过湖的时候,我捉了条鱼,把牌子塞进鱼肚子里,再扔回湖里。
回到岸上,没骑之前买的那辆摩托,而是又找人家换了一辆,直奔张美娟那个小情人的住处。
赶到地头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很普通的老小区,连个路灯都没有,那小情人就住在顶层六楼。
我借着夜色掩护,顺外墙爬到六楼窗外。
先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张宝山按我的叮嘱,把香点上了。
探头往窗里一瞧,那小情人果然就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声音开得老大。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不是专注,而是透着木然呆滞。
我探手在空中虚抓一把,拢回鼻前。
除了檀香味,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我没有进屋,而是顺着原路回到地面,先去了对面楼里警方人员用来暗中监视的房间。
两个穿着便衣的警员,一个倒在地上,一个趴在桌上,睡得呼噜震天响。
我没有接近他们,退出房间,转身来到那小情人的家里。
这次走的正门。
开门进去,那小情人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电视,仿佛没有听到开门的响动。
我走到近处便看清楚了。
坐在那里的根本不是活人,而是一个只有一层皮的空壳。
这小情人早就知道警方一直在监视他。
什么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哪里也不去,不过是使的障眼法罢了。
江湖术士直接跟公家做对是不敢的,但想逃脱公家抓捕,却是有着层出不穷的套路。
这个小情人跟张美娟不是普通的男女关系。
我曾连续暗中窥视多日。
可以确定这个小情人还兼着张美娟的护法。
江湖术士的护法,起的不是保镖作用,而是在关键时刻能够以自身为媒介协助术士施法,甚至本身就是术士施法的关键一环。
就好像葛修身边的老蛇一样,真正的用途不是帮他跑腿办事拉关系,而是葛修炼来服用延寿的人丹。
这个小情人就是张美娟施展五神驻世移魂的炉鼎和躯壳。
平时可以控制为傀儡奔走联络沟通消息,紧急时刻可以舍弃自己衰朽的身体,在小情人身上夺舍重生。
之前张美娟需要公家的皇气庇护,不会完全抛弃身体,只能定时控制小情人去与人暗中传递消息,布阵施术。
可现在被我一吓,她肯定不会再躲在看守所里了。
现在脱了伪装外皮离开住处的,实际上就是完成五神驻世移动后夺舍重生的张美娟。
医院里的张美娟已经死了。
我退出房间,在门外楼梯间里转了一圈,找到插在墙角一口菜缸后方的那柱香。
张美娟闻不到这香味。
我那五针的真正用意不是束缚她,而是破坏了她的五感,目的就是为了现在这种情况做准备。
我取出半截残香,就着这香头点燃,掐起法诀,屈指往香头上一弹,烟气飘起,直直指向一个方向,风吹也不变动。
这半截残香,与插在张美娟病房外的香,同出一株。
灵香为引,索魂查魄。
在医院里对张美娟的一番施为,可不是单纯为了折磨她,而是借机施术,做好追踪准备。
为的就是现在。
有了香头指引,张美娟便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很快就在数里地外的出租屋里找到了张美娟的那个小情人。
他依旧是男人的身体,可脸却变成了张美娟的模样,只是棱角上还有些原来的痕迹。
但最多一个月,原本的痕迹就会彻底消失,与张美娟原本的长相没有丝毫区别,哪怕是真强的术士也分辨不出她这是使了顶壳借神的邪术,除非检查她的身体。
脸能变,身体构造却变不了。
在找到下一个炉鼎躯壳前,她只能用男人的身体。
张美娟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神情木然,仿佛个泥塑木偶,脚边放着个鼓鼓囊囊的行礼包。
我倒挂在窗前,耐心守候。
突然房门被有节奏地连续敲响。
张美娟一跃而起,上前拉开房门。
房门只开了个小缝,便见人影一闪,有人自门缝里硬挤了进来。
来的是徐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