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都是为了面子 (第2/2页)
王政君放下手中的杂事,忙了一年,赵飞燕不但没死,反而被刘欣供奉在神龛上,真的很气人。刘欣供奉她的敌人,傅昭仪拉拢她的敌人,耿育帮助她的敌人,这三人都令她生气。耿育胡说八道,竟然骗得刘欣团团转,这不是刘欣被骗,而是他将计就计,借耿育的话为幌子,供奉赵飞燕。王政君突然发觉,胡说八道很管用,她需要好好利用侄子王莽的作伪功夫,狠狠地跟傅昭仪集团大斗一场。
一切都是为了面子
“伤口”哪有那么容易就好的?每当想到败在王政君手下,傅昭仪的失落感就更深一个层次。她被失落感深深困扰,也被自己的欲望左右得无法自拔。傅昭仪渴望满足她的欲望,这没有错,错在她生活在刘欣时代,错在她的对手是王政君。王政君并不可怕,而是她的地位可怕。王政君是一只高高飞在天空的凤凰,傅昭仪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她。
因为酒宴的插曲,傅昭仪大发脾气。她发脾气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自卑。受人折辱后,傅昭仪痛定思痛,想要把“定陶”这个地方标签换为“长安”这个国家标签。标签是虚名,欲望作祟,这个虚名对傅昭仪有特殊的意义。为了与王政君平起平坐,凡是她所拥有的,傅昭仪一定想方设法得到。
刘欣很爱生祖母,凡是生祖母强行要求的,他绝不拒绝。傅昭仪想当中央太皇太后,刘欣就找三公开会。王莽不是大司马了,刘欣可以堂堂正正地开一个为私利的四人会议,不像上次开三人的畸形会议。
尽管王莽不会在会议上出现,可是刘欣依然惧怕开会。因为丞相孔光偏向王政君,大司马师丹偏向王莽,大司空何武头脑有点不正常。刘欣知道,想做事,需要先探探底。刘欣招来傅氏家族中声望最隆的傅喜,想听听傅喜的意思。
傅氏集团是一个畸形的集团,傅昭仪一心撑持傅氏集团的天空,最有声望、最有能力的傅喜却总抬杠。傅昭仪想往东,傅喜却说西方好;傅昭仪想推翻王氏集团,傅喜却说任其自然。明显是想跟其对着干。
然而,总喜欢抬杠的傅喜却不是一个死心塌地的骨干分子,并不可靠。傅氏集团没有大人物,只能暂用傅喜装饰一下门面。为了装饰好门面,傅昭仪安排傅喜为特进。特进是候补大司马,如果傅喜醒悟,马上提升为大司马;如果执迷不悟,一脚踢出长安。
在傅昭仪对傅喜进行考核的这一小段时间,王、傅两个集团没有斗争。只要傅氏集团不斗争,傅喜乖得很,安心在家,结交名士,声望自然越来越高。傅昭仪见傅喜不抬杠,心里高兴,觉得傅喜遭到一次冷遇,变乖了。
为了一桌酒宴,傅昭仪死活定要刘欣贬黜王莽。王莽走后,大司马空缺。刘欣觉得傅喜声望高,有才干,姓傅,想任命傅喜。傅昭仪不同意,因为傅喜抬了几次杠,她命刘欣任命师丹为大司马。傅昭仪以己之心,度人之腹,认为傅喜觉得当不上大司马是遭冷遇。傅喜变乖了,不抬杠了,正当用人之际,傅昭仪授意,刘欣认命傅喜为大司马。
为了战斗胜利,必须打造一套精良的装备。孔光、师丹、何武这三个人中,何武最没用,但最狡猾。何武只会做些表面功夫,弄假的改革,但在斗争期间意志不坚定,肯定是不能任用了。再说刘欣恰好掌握罢免何武的铁证。
何武在长安当官,他继母住在蜀郡。何武派人去接继母来长安,欲共享天伦之乐。
何武想得好,但老天不顾念他的一片孝心。迎接队伍刚准备出发,刘骜就暴死。大汉的百姓不守法,每逢皇帝驾崩,他们就要拦路抢劫。为了继母安全,何武让迎接队伍暂停。
身居高位,必遭诽谤;何武无能而居高位,诽谤就更多。此事一路讹传,刘欣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心想总有一天有用。
刘欣要罢免何武,借此讹传,命人状告何武不孝,不调查,直接遣送何武回封地博望养老。何武知道皇帝势力大,只能乖乖回封地。何武登上大司空之位靠虚假,被贬黜也因虚假,在他身上官场的虚假暴露无遗。
刘欣办事一步一营,稳扎稳打有分寸,在罢免何武后,遂任大司马师丹为大司空,即师丹一身兼两职,两个重要的职位。当年刘恒就曾让灌婴兼任丞相和太尉,这一身兼两职的事是有先例的。
刘欣不想让师丹一身兼两职,他这么做只是在缓冲,因为王氏集团不是善类,他不敢玩硬的。半年后,迷雾散了,刘欣命傅喜为大司马,师丹为大司空,丞相仍是孔光。傅昭仪知道后,笑了,等了好久,她终于等到今天。
排好兵,布好阵,立刻有人擂鼓叫阵。这次叫阵的,是两个不重要的宫廷跑腿,一个是郎中令,另一个是黄门郎。这两个人的重要性不大,如果一炮打不响,也不可惜。上次董宏白白地充当炮灰,傅昭仪为丢失一个助手而心痛。
这两个家伙上书刘欣,奏请封傅、丁二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改用与王政君和赵飞燕同等级别的车马仪仗,在长安为刘欣的老爹刘康设庙。这封奏章的内容事先经过商定,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可能只有三公不知道。
三公似乎生气了,而且是气往一处出,丞相、大司马和大司空全体否决。这三人中,师丹态度最坚决,一口否定;孔光最顽固,绝不改变;傅喜最简单,不同意。傅昭仪想挤对走王莽,刘欣罢免何武,这三座大山还是如此坚硬,真令刘欣生气。
师丹是刘欣的老师,他写了一封很长的奏疏,说如果傅昭仪享受的待遇和王政君一模一样,天上就出现两个太阳。自古以来,太阳只有一个,傅昭仪总要差王政君一点才行。千万不能在长安给刘康设庙,这毁坏宗法制度。一旦宗法制度被破坏,人伦就没有根基。倘若人人都想搞破坏,天下就乱了。
师丹不是强硬派,但他的话句句说中要害,刘欣不能回驳一句。傅氏集团破格让师丹担任大司马,破例让他一身兼两职,厚遇如此,师丹却狼心狗肺,不识抬举。不识抬举的人还有傅喜,傅喜满口仁义道德,最终不顾傅氏家族利益,吃里爬外。既然师丹和傅喜是两只养不熟的狗,就只能被踢出局。
想要踢人,就必须找到候补。没有候补,刘欣不敢踢人。当一个皇帝,他的顾忌会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