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来听一听,贝尔纳黛。 (第2/2页)
“告死号。”
阿加里图颇有兴致地问:“如果你全力以赴,有没有可能……一举拿下贝尔纳黛?”
‘我愿意尝试。’旗舰传来了自己的思想,‘尊敬的陛下。’
船身中隐蔽的弩炮炮口缓缓张开,瞄准了远处的船只。
贝尔纳黛倏然警觉,只见泛着血光的粗长弩箭划破天空,尾部拖着精钢的绳索,像巨大的一根钉子瞬间冲到了她的面前。
“神秘复现。”她说,“‘互相攻击的矛与盾’!”
弩箭和船本身同时得到了强化,一个变得锐利无比,一个变得坚不可摧,但当它们相撞之后,竟打成了平手,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自相矛盾?”阿加里图啧啧称奇,“看得我都想要一个‘窥秘人’非凡物品了。”
同时,他也想到了对付贝尔纳黛的办法。
他返回了一趟舱房,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本自己装订的《罗塞尔日记》。
“告死号”将弩箭收回,发射了其他大大小小的炮弹,但大多数还是会在贝尔纳黛的神秘学防御下炸成烟花,也有不少被拦截,最多在敌船身上留下点燃一串幽蓝色的火苗。
阿加里图看了看对面,贝尔纳黛手下的“窥秘人”和其他途径的学者们分工有序,有几个疑似“阅读者”途径的人正不断模拟“太阳”途径的力量,净化着被恶魔的气息缓慢渗透的船只,也驱散船员们内心的恐惧。“神秘女王”的旗帜在风帆上高高地迎风飞舞,被施加了魔法的炮弹和绞盘自行运作。他们面对“告死号”不露怯,一切调动井然有序。
再看看自己这边,无法登船的水手们试图用污言秽语骂死对方。
然而对方有意识地和自己保持距离,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了“欲望使徒”的攻击范围,何况对面还有船员模拟“观众”的能力释放的安抚。
《高天之上》
“唉。”不死之王叹了口气,“我得找几个别的途径的封印物。”
海水越来越不平静,远处的拜亚姆已经电闪雷鸣,潮水不断地上涨着。
海洋生物越发凶暴,他隐约看见一条鲨鱼接着海水游进了城市。
阿加里图站起来,顶着狂风走到了甲板的第三层,然后拿起了《罗塞尔日记》。
他的手中彷佛并没有风吹过,虽然大衣被吹得猎猎作响,但那几十张纸潦草装订在一起的日记本竟没有半分被风吹动的迹象。
贝尔纳黛看到了这一幕,她下意识地觉得是“不死之王”要动用“记录官”之类的能力,正要做出应对。但随即,她的耳边就出现了对方的声音。
“四月二日,我女儿就是聪明,还不到1岁就会说话了。虽然暂时只是学会几个单词,但我相信,之后的进度不会慢。”
“这一点,她遗传了我。”
这是……贝尔纳黛倏然愣住。
由于这两句话的末尾都是感叹号,阿加里图觉得语气没有念到位,于是清了清嗓子,棒读道:“这一点,她遗传了我!”
贝尔纳黛刚刚升起的感动顿时被狠狠地打压下去,甚至还有点起鸡皮疙瘩。
双方的其他船员倒是不清楚敌人/船长突然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但从贝尔纳黛的表情反应来判断,应该是只有他们才能听懂的东西。
“船长。”贝尔纳黛的二副靠近了她,“需要攻击吗?恶魔可能在使用污秽之语。”
“……不。”贝尔纳黛略有迟疑,“先等一下,你们去给弩箭附加歌颂者途径的灵性。”
她有点想要听下去,去验证自己的猜测。
阿加里图翻了翻自己装订的合集,再一次用旁白的语音语调念道:
“十月二日,他们竟然在事先没找我商量的情况下,决定让我和阿贝尔家族的玛蒂尔达订婚!天啊,我甚至都还没有见过她!不行,我要拒绝,我就算离家出走,就算从此自力更生,受尽打压,也要反抗这桩包办婚姻。”
竟然真的是……竟然真的是罗塞尔的笔记……不,如果是笔记,为什么这些记录那么随性,和母亲订婚之前也有记载的话,或许我能从中找到父亲疯狂的原因和行踪……
贝尔纳黛怦然心动,恨不得立刻从对方的口中问出罗塞尔文的破译方式。
轰!
“神秘女王”的水手没有等到船长的命令,散发着日光般明亮温暖的光芒的弩箭还停留在发射槽,但“告死号”精准地发现了危机的来源,快准狠地打出几发火炮。
轰轰轰——
纵使“神秘女王”的舵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手动控制调转了船身,避开了“告死号”对弹药仓的攻击,但船头却被命中发生了连续的爆炸。好似一枚凝固汽油弹被引爆,整个船头连带那个舵手一瞬间被笼罩在暗蓝色的爆发火焰中,气浪勐地向外扩散,不仅船头自己被向后推开好几米,还将附近十多个水手身不由己地冲开,在甲板上连续翻滚。
近距离面对火焰的舵手还保持着相对完整的身体,但那已经被烧焦的、如同木柴般不断发出爆裂声的残躯竟然三肢着地,反着把被污染的身体撑了起来,面朝天地带着火焰爬着冲向了其他水手。
虽然他很快就被解决了,但这扭曲恐怖的画面依然留在水手们心里。
“!”
自己的警惕性被降低了!这一剧震让贝尔纳黛自己也险些站立不稳,她醒悟过来,当即大喊:
“放弩箭!”
“告死号”连续放炮,但炮弹都在空中解体,没能顺利拦截。
于是四五支两米长的带着晨曦的弩箭飞来,一支正好洞穿大副的肚腹,弩箭尾部的槽和凸起刮走了一大片血肉和他的内脏,带着肠子被钉在了船舷上。
另一根弩箭直接撞碎了沿途两个水手的脑袋,从甲板上犁了过去,最后带着一个坠入了水中。
大副倒是还活着,弩箭尾部还在“嗡嗡嗡”地颤动,晨光将他的血肉不断净化,没人敢上前。阿加里图低头看了一眼,随后地上两具无头尸体便被他污染,融化扭曲成漆黑的血肉触手,把大副从弩箭上拖了下来(并造成了二次伤害)。黑色的血肉融入船身填补刚才的裂口,“告死号”的几块甲板自己立了起来,把大副隔到了一边,活像个棺材。
“赞,赞美您……”他话都还没说完,就眼一翻昏死过去。
两发弩箭给“告死号”造成的伤害有限,贝尔纳黛准备向后拉开距离。
沙,沙,像是书本翻页的声音,阿加里图的低语又阴魂不散地跟了过来:
“十月五日,玛蒂尔达小姐真漂亮啊。”
“十月六日,她的个性,她的气质,都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开始期待我们的婚姻了。”
父亲,母亲……这是他们婚礼前夕吗?父亲居然还会用这么饿俏皮轻佻的口吻说话……如果不是身处战场,自己的任何一个失神都有可能导致下属的死亡,贝尔纳黛简直想要坐下来,贪婪地把这些话全都听完。
然而下一刻,她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十一月三日,玛蒂尔达怀孕三个月了,我现在看那些来自乡下的女仆都觉得她们眉清目秀,不,我不能降低我的档次和格调,刚好,富来斯比爵夫人邀请我参加一场私密的派对。”
不死之王斟酌了一下语气:“嘿嘿。”
模彷罗塞尔的语调有些困难,贝尔纳黛再一次被恶心地起了鸡皮疙瘩,但她同时也注意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时间点。
十一月三日是母亲怀孕三个月?那就是还有六或七个月临盆……贝尔纳黛愣住了,她的眼睛微微睁大——自己的生日正是五月十九日!
那,那就是说,在母亲怀着自己的时候,父亲她……没办法,这就是二百年前因蒂斯的社会风气,开放到畸形,互相都以拥有情妇和情夫为荣,这并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但贝尔纳黛并不能说服自己,她感到有些晕眩,然而很快她就注意到并不是自己在晕眩,而是她的船再一次遭到了攻击!
“炸死那几个阅读者了吗?”阿加里图询问“告死号”。
“没全死也没关系。好,冲过去。”
说罢,他看了一眼贝尔纳黛,摇了摇头。
“没救了,居然不是愤怒。”
马力全开的“告死号”破开风浪直冲过去,“神秘女王”的船只终于进入了“欲望使徒”的攻击范围,连环杀手们蓄势待发,吉尔希艾斯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他的手按在刀柄上,微微躬身,就等在两条船接触的一瞬间跳过去大开杀戒!
他已经听到了猎物们狂乱的心跳,美味的绝望就藏在他们的身体里,只要切开就能品尝!
两艘对冲的海盗船,迎风飘扬的旗帜,暴雨和巨大的浪花做背景,狰狞的海盗,凌空炸开的炮火,空中的魔法光芒,定格成一副难以用画笔描摹的油画。
轰!
两艘船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告死号”的撞角冲破了窥秘人的魔法屏障!
轰!轰!
激烈残忍的白刃战打响的一瞬间,两位船长同时抬头看向拜亚姆。
巨大的银色雷树自云端落下,史无前例的雷暴突然照亮了整片天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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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朋友来家里打空洞骑士。
回家之后朋友打电话来说拖鞋一只是自己的一只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