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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世纪婚礼(10)

  第四十三章 世纪婚礼(10) (第1/2页)
  
  爱德华·罗桐柴尔德一丝不苟的坐在沙发上,盯着大荧幕。包围着新埃菲尔铁塔的粉色礼盒上,那块横过盒子中线的巨大卡地亚红气球手表三针合一,以肃穆的姿态走到了六点。
  
  旷远又轻盈的钟声响起。
  
  镜头拉远,法兰西第一理事加布里埃尔·博尔内大声宣布:“现在我正式宣布,跨年晚会暨法兰西皇帝拿破仑七世和雅典娜皇后的婚礼晚会正式开始!而在0点,我们将准时揭开新埃菲尔铁塔的帷幕,让全世界见证最伟大的爱情!”
  
  塞纳河两岸的激光灯疯狂晃动,在横跨塞纳河的舞台上投射下绚丽的色彩。正中央的舞台渐渐升起,震天撼地的音浪中,来自亚美利加的歌手The Weeknd顶着标志性的盆栽头,缓缓的出现。
  
  近景、中景、远景依次浮现,先切到了达官贵人才能进入的最佳观景坐席,镜头一一给了那些全球知名人物特写,上至各国领袖,下至商界名流,除了星门和太极龙的神将还未曾到场,其他有名有姓的全都一网打尽。然后是镜头快速滑过新埃菲尔铁塔下和位于战神广场上,买票进入的观众人群,接着拉高将灯火通明的塞纳河两岸以及周围楼宇上密密麻麻的观众也纳入了镜头,再接着是拥挤在巴黎大街小巷,无论在巴黎的哪个位置,都能看到包裹着巴黎铁塔那无与伦比的三百三十米高四面屏幕。当最后镜头切换到了拿破仑七世和七号时,所有的人都HIGH了起来,整个巴黎都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刘玉到巴黎了吗?”爱德华·罗桐柴尔德问。
  
  “已经到了。”站在旁边已经晋升为黑石集团总裁的纳森勾着脑袋轻声回答,“第十一神将现在正在欧宇总部,现在正和约书亚少爷,还有拿破仑七世的真身会晤,他们都在等您。”
  
  爱德华·罗桐柴尔德点了点头。
  
  “问题在于.”纳森压低了声音,“第十一神将真的值得信任吗?”
  
  爱德华·罗桐柴尔德淡淡的说:“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那为什么您还要去?”纳森忍不住说,“第十一神将都告诉了您,路西法的终极杀招能够通过载体直接击杀本体,为什么您还要冒这个险?”
  
  “纳森,对于我们来说,输或者赢都不重要。坐在餐桌上,而不是被写着菜单上,这很重要。”爱德华·罗桐柴尔德意味深长的说,“我不在乎谁统治世界,我只在乎全新的货币系统中,我们处在什么位置。目前来说,只有少数人能理解这个系统,能够理解的人要么对这个系统所产生的利润感兴趣,要么就是非常依赖这个系统的施舍。另一方面绝大多数人的智力,不足以理解基于这个系统衍生出来的资本所带来的巨大优势,他们只能接受剥削且毫无怨言。我们应该有自信,前面那部分能够理解的人群需要我们,这个复杂的系统我们掌控运作了上千年,只要这些人不反对我们,我们就可以继续安坐我们的生态位上。”
  
  纳森到抽了一口凉气,“您的意思是,出卖拿破仑七世和刘玉,转而和白秀秀、路西法合作也可以?”
  
  爱德华·罗桐柴尔德面无表情的说:“给白秀秀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会和刘玉、拿破仑在巴黎会面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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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尼尔森。”约翰·克里斯·摩根摸了摸卤蛋一样的光头,微笑,“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您”本纳·尼尔森滚动了一下喉咙,左顾右盼了一下问,“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为了把你从邪恶的蜥蜴人团伙里拯救出来。”约翰·克里斯·摩根耸了耸肩膀,“我们可都是路西法大人的忠实拥趸。”
  
  “您不要开玩笑了。”本纳·尼尔森苦笑,“我知道您和路西法.大人有过节。”
  
  “过节?”约翰·克里斯·摩根一脸惊讶,“那一定是你误会了什么,尼尔森,如果要问这个世界上谁是路西法大人最忠实的粉丝,那一定是我!你知道吗?‘撒旦降临’就是我和拿破仑七世、撒仂玛、阿卡尔·恰武什奥卢还有西园寺红丸一手建立的。”
  
  听到这个惊人的秘闻,本纳·尼尔森到抽了一口凉气,他表情快速变幻了几下,最终留在上面的还是一抹难以掩饰的兴奋,“我可不相信您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我这样的小人物,您就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约翰·克里斯·摩根揽住了本纳·尼尔森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说:“继续直播,还有把我拯救你的经过再拍一遍,记得拍酷一点,刚才的过程实在是太轻松了,没有什么卖点,还得重新设计两句台词,表现我对路西法大人是如何的热爱,如何的崇拜”他咳嗽了一声,改成了阴阳怪气的中文,“比如:就算被世俗排挤我也愿为路西法大人坠入深渊!还有:世界上最烈的酒不过是路西法大人的喜酒,我们终究比不过路夫人的一句我愿意,我们输了,输的很彻底.”
  
  本纳·尼尔森的脸都皱成了一团,“不是,第二句是不是有点不对?”
  
  “你听的懂?”
  
  本纳·尼尔森用字正腔圆的东北话唱道:“剑,怒斩白头雕。山,豪迈冲云霄。火,翻腾在燃烧。海,掀起万丈涛。刀山火海你独闯,万箭齐发孤身挡”
  
  约翰·克里斯·摩根也跟着唱了起来,越唱越激昂,“鲜血随风在流淌,一剑斩断天神榜。踏N海,破万军。驱拿皇,鬼神泣。斩大帝,灭天逆。孤身扛起新势力,喊魔王的这么多,除我路西法,谁敢称,是大哥”
  
  唱完之后两人会心一笑,然后击掌。
  
  约翰·克里斯·摩根意犹未尽的说道:“就这个,到时候来一段!”
  
  本纳·尼尔森嘿嘿一笑,“重拍不过是小问题。”踌躇了一下,他又低声问,“您是打算站到太极龙那边了吗?”
  
  “没必要这么含蓄。”约翰·克里斯·摩根搂了搂本纳·尼尔森的胳膊,笑着说,“我只是在被那群无耻下流的蜥蜴人出卖之前,先把他们卖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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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默拉着谢旻韫沿着冰湖,向着山的方向奔跑。月光、星光撒在雪地上都变成了粉末,散发着荧荧的光,纯净的像是一叠白棉纸,他们在上面跑着,就像在电影里千辛万苦营造出来的布景中,上演一出有关爱情的戏。
  
  两个人就像掠过湖面的水漂,在波澜不惊的雪地激起了一串又一串涟漪。他们踏上山脊,向着山顶奔跑,晶莹剔透的银河就在他们的前方,似乎只要用力追逐,登上山顶,在天亮之前纵身一跃,就能沐浴在那永恒的河流之中。
  
  “流星!”
  
  谢旻韫突然停了下来,拉住成默往后看,密密麻麻的星体在天空的中央组成了一条长长的发光带,几颗火流星滑过了昴星团,留下了一串银亮的痕迹,仿似天空抛下的数根鱼线,如众神在银河之畔垂钓。
  
  “宇宙总是这样的,给坚持仰望的人出其不意的演出。”成默大声说,明明世界空阔寂寥,除了他们没有人,可他还是兴奋的放大了音量。
  
  (《Things You Said》cody fry/abby cates)
  
  “快点!”谢旻韫拉着他换了个方向向山顶跑去,她一边跑,一边唱:“I was walking in the woods one day
  
  有一天梦里我穿梭在幽暗的森林
  
  Trying to keep the ghosts at bay
  
  努力阻止鬼魂向我靠近
  
  Then I thought I saw your face but it was just leaves
  
  接着我似乎看到了你的脸然而只是掠过的树叶
  
  I see you in the strangest things
  
  我发现你卷入了最奇异的事情
  
  Your voice in every bird that sings
  
  你的声音与鸟儿的歌声汇聚在一起
  
  Can they hear it echoing or is that just me?
  
  它们能听见你的回音吗?难道这是我的错觉?”
  
  谢旻韫的声音就像是在冷风和月光的间隙中盛开的花,花开到最后,就捧出了泪水和心脏,时间因此变的柔软,天空也变得清亮透彻,空气中充满了花的香气,还有春雨般丝丝的甜味。
  
  成默觉得愉悦极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松弛,在歌声中他忘记了雷声般轰鸣的爆炸,忘记了玫瑰一样绽放的火焰,忘记了大地的晃动、海浪的喧嚣,忘记了被他撕裂的伤口和被鲜血淹没的孩子。
  
  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他是路西法。
  
  他以为他还是成默,还是那个腼腆、怯懦,喜欢用冷漠来掩饰一切,假装自己很勇敢的少年。
  
  急促的、热烈的呼吸声中,他被谢旻韫牵着跑,像是许多年前在岳麓山的脚下。终于,他们到达了山顶,仿佛从陆地抵达了码头,前面就是无边无垠的星辰大海。
  
  谢旻韫忽然停了下来,轻盈的转了个身,面朝向他,拉着他在山顶上转圈,雪花像缤纷的桃花飘飞荡漾。她在旋转中大声的喊叫,像一个孩子。
  
  成默刚开始只是在飞旋中凝望着谢旻韫星光般熠熠生辉的眼眸,然后他也开始纵情大喊,仿佛顽皮的少年在倾听宇宙的回声。
  
  他们不停的旋转,直到牵着手,仰头倒在松软的雪地里。
  
  两个人急促的呼吸中,一望无际的宇宙将未知又壮阔的世界,无私的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谢旻韫又轻声的哼了起来,喃喃细语般的哼唱穿过了萧索的冷风,升入了星空,见证了斗转星移,白色的雪、山峰、冰封的湖泊、蓝色的糖果、小木屋与亘古不变,又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的银色河流,描绘出了宇宙年轮的画卷,每一处闪亮,阴影中的沟壑和彩色的纹理都在叙述这宇宙的伟大。
  
  这让成默忍不住想要流泪。
  
  “人类如此渺小,却生活在如此蒙恩的星球之上,这里有海洋、有河流、有湖泊、有空气、有森林、有无数可爱的动物和美丽的植物.我们人类拥有如此之多,却还在永无休止的争夺.明明地球如此之大,宇宙如此广阔,人类可以走得更远,看得看多,却仍在周而复始的内耗.”
  
  谢旻韫似乎听到了他心声,握紧了他的手,“现在不许你想不开心的事情,也不许你想其她人。”
  
  “好。”成默点头,“那我什么都不想。”
  
  “笨蛋啊!”
  
  “嗯?”
  
  “你可以想我。”
  
  “哦。”
  
  谢旻韫把手从成默的手里抽了出来,冷笑一声说:“你完蛋了,成小默。”
  
  “我只是不想说‘我想你’又或者‘我会想你’这样的话,因为说它的时候,意味着我们不是在离别的状态中,就是即将离别。”
  
  “虽然你圆的很好,但我的心情还是很糟糕。”
  
  “好吧。我该怎么逗你开心。”
  
  “这还要我教你吗?”
  
  “我只是想直截了当的找到答案,而不是做一堆无用功。”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个木鱼脑袋,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你没发现我这是在反向逗你开心吗?”
  
  谢旻韫无语了半晌,很是郁闷的说:“谢谢,谢谢你的反向幽默感。”
  
  成默挠了挠头,“可能我是真没有逗人笑的天赋吧。”
  
  这时又是一群流星划过天际,谢旻韫又开心了起来,她将双手举在唇边,冲着星空大声说:“成小默,你快看流星啊!那么多流星,可以许好多好多愿望!”
  
  天空中回荡着谢旻韫的声音,成默极目远眺,仙英座的附近出现了好多好多彩色的流星,他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些偏绿和偏红的颜色,来自前端大气中分子或原子的激发以及流星体本身各种金属原子的激发。这是斯威夫特-塔特尔彗星脱落的冰块与岩石的碎片,每年从地球经过,这些碎片就会被地球大气层捕获并燃烧起来,便会形成美丽的肉眼可见的明亮条纹,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仙英座流星雨。他又看向了银河的圆盘,无数星星在空中柔光闪耀。银道面正好穿过明亮的北十字,将天空一分为二。
  
  仙英座流星雨出现在每年7月17日至8月24日。而北十字在冬天也不应该出现在天空的中间。
  
  他意识到,这不是过去,不是未来,也不是某个时间线,更不是现实。这的的确确是个梦,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是啊!好多流星。”他有些惋惜的说,“可我没有那么多愿望可以许。”
  
  谢旻韫笑了下,又叹了口气,用淡淡的嘲讽语气说:“一个人连愿望都没有了,那该是有多孤独啊。”
  
  成默也笑了,自我解嘲的笑,“不,我这样的人还配谈什么孤独?”
  
  “那是什么?”
  
  成默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谢旻韫觉察到了成默深埋在心底的无奈和疲惫,素净的面庞泛起一抹旧的、暖的、珍惜着和心疼着的怜爱之意,以及一抹说不清的悲伤,她侧过身子,靠向了他,将脸颊枕在他的手臂上,低声呢喃:“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不能说的话。”
  
  成默躺在雪地里,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他的怀抱,他没有立即回应,他想了很久,他觉得自己应该怎么样对谢旻韫说,可又觉得自己不该问,于是舌尖的苦涩越来越重。
  
  “和我没什么不能说的,不管什么我都想要和你共同承担。”谢旻韫依偎在他怀里,又一次重复道。
  
  成默又保持了一会沉默,才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问道:“所以这是你为我准备的囚笼?就像你曾经说过的那样”
  
  最终他还是问出了口。
  
  谢旻韫又向他靠近了一点,距离近到几乎将唇贴上他冰冷的脸颊,她将手横过他的胸膛,又一次握住了他的手,像是说梦话般悄声说:“成小默,我知道你承受了太多,你也很累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我不想你一个人继续承受这么多了,这对你来说不公平。”她闭上了眼睛,”我不会囚禁你,你是自由的,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带上我,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成默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人对他展露出怜惜的表情,他是如此强大,强大到几乎所有人都只会表达出恐惧,即使亲近的人也不会觉得他这样的人,会需要他人的怜悯。
  
  想想确实有点幽默,路西法这样的魔鬼怎么会需要怜悯?
  
  需要的。
  
  即使别无选择,他还是会为他所做的选择感到痛苦。他不敢看社交媒体,不敢看那些有关他所制作的末日的纪录片,他不敢回想,甚至刻意的在一点一点抛弃他所为之珍惜的回忆,他只敢往前看。
  
  虽然他从未曾后悔,即使重来一万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就算他清楚将来的自己必将活在无穷无尽的深渊中,不得见半刻光明。他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他别无选择。
  
  人生的无奈之处就是,明知道前面是万劫不复,你却必须向前走,哪怕遍体鳞伤粉身碎骨。
  
  这个世界上清醒的人最痛苦。
  
  所谓地狱就是清醒者自我囚禁的监牢。
  
  他知道谢旻韫也和他一样痛苦着。
  
  一个人如此纯洁的人却不得不和他一起活在地狱,还要安慰他。
  
  成默扭过头,看到她像是冰雕一样,平躺在白皑皑的雪中,像是在承接着命运雪花无声的堆积,似乎她就想这样和他一起被埋葬在大雪之中。他凝视着她的睫毛,她的面庞,和那在雪花中如同罗浮梦般明艳的唇。明明她的脸和十八岁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他却能明显的感觉到时间穿过了她的瞳孔,留下的蜿蜒痕迹,就像是刚才那张簇新圆桌上,无法抹去的年轮。
  
  他知道对她而言,最好的慰藉,就是向她坦白一切,坦白自己的挣扎,坦白自己的隐痛,坦白自己不得不坚持下去的理由。他反手握住了谢旻韫的手,艰难的张口了口。
  
  “你应该知道我近些年做的一些事情。我在不断的用生物机器人替换掉那些阻挡在我前面的人。不管那些人是好人,或者是坏人,就像是撒仂玛国王、阿卡尔·恰武什奥卢、卡尔曼他们都不是坏人,甚至算是自己民族的英雄。还有艾伦·洛斯、爱弗雷德·格林斯潘、道格拉斯·歌尔,这些人虽然是些做学问的人,可他们是自由主义的残余,在人类大一统和前进的道路上他们就是障碍。以及一些商人,威廉·亨利、杰夫·桑切斯、杰森·马克,他们曾经是时代的先驱,如今不过是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不受损而已。甚至还有一些宗教人士,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梵帝冈有几位主教就被替换成了生物机器人,其中就有你的老师上一任教宗康斯坦丁三世.”成默感觉到谢旻韫的手颤抖了一下,他立即解释道,“我并没有杀死他,而是把他送去了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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