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第四〇四章 她敲了一曲 (第2/2页)
这有多恐怖？
就意味着跳过了真种的度量限制，取决于神魂的强大程度。
而心神二位一元，即取决于心的意志。
——我想，就能。
萧琰如今的修为已经濒临晋阶，真种的度量也到了临界点，除非破境晋阶，否则度量不可能再增加；但是她的神魂强度却已经超越修为，达到了先天初阶境界，如此，以神魂的强度阴阳相生转化天地元气为先天真气，那速度和量就是骇然的。
这样的速度和量，滋养恢复神识的速度也是骇然的。
相当于就是实时消耗、实时恢复。
所以，萧琰神识的消耗是巨大的，但一则从元神直接得到灵质体能量增加神识神念的量，二则通过“两重天地，四个阴阳”的映射，有如海般的先天真气实时滋养恢复，萧琰神识损耗的量甚至还略少于增加和恢复的量。
观战的宗师和敌方宗师不明根底，才会担忧，或期待她损耗更多，而己方十位宗师则是相信她必有依恃，不会任性妄为。
但是，无论萧琰的神识如何强大，消耗也不成问题，却无法代替安西夜骑去迎战，也不能以神意透出增加他们的实力——这就是以宗师之力直接干涉战场了。
她指挥可以，但不能以力干涉。
如果以力干涉打胜这一仗，那就是她的胜利，而不是大唐军队以实力战胜。
这场战斗最重要的是，让观战的西洲诸势力“心服口服”，就必须展现大唐铁骑无敌的实力，同时也要展现她这位“盘古道统云端代表暨大唐帝国特使，中西洲共建天启同盟的联络导引人”的实力和才能。
而她的指挥虽然也是干涉，却可以让观战者更加认可她的能力。
但以宗师的神意加于夜骑兵，那就不是她的能力展现，如阿尔曼德这样神识强大的法导师高阶都能够做到；反而会降低观战各派对大唐军队的实力认可：原本有九分、十分的认可，也要下降到八分、七分了。
所以，无论是军队的战斗，还是后面的宗师战斗，都很重要，萧琰必须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即使思索着如何漂亮的打胜这一仗，她的神魂依然冷静。
至静，无我，无欲。
这个“我”不是“自我”，而是显意识、潜意识存在的一切杂念、欲|望、执念。
打胜这场战斗，不是她的欲，不是她的执，只是神魂的意志。
就好像雪山巍巍而立，非欲，非执，只是冰冷的存在。
萧琰此时的神魂就如同机械，要完成“以最少的伤亡打赢战斗”这个任务，没有感情，没有波动，只有精密的计算。
所以，夜骑的死亡没有让萧琰有一丝的动容，因为那是她计算下最有价值的死亡：
以融合境换取一位大剑师骑士长的死亡，这是最有价值的同归于尽；
以化元境下阶换取一位剑师上阶的重伤，这是最有价值的以伤换伤；
等等。
但是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还能不能降低伤亡？
萧琰的神魂意志冷静的计算着。
……
最大的威胁还是法弓手：
天光内鉴的物象中，组成夜骑的星辰被一道道白色和白青色的星箭轨迹贯入。
那是锐金属性的破甲法箭和雷电属性的法箭。
虽然萧琰以三位弩手配合阻击法纹箭，但弩射频率没有弓射快，法弓手一箭接一箭，萧琰就必须安排六名弩手分两组轮射阻击，也即一名法弓手需要六名弩手盯着，四十名法弓手就需要二百四十名弩手阻击，这就占了夜骑的一半了，不可能这么调配。
只是被动的阻击不行。
必须，除掉法弓手。
……
几经纵横分割下，整个战场已经分成了四块：
夜骑的南北锥阵在神识的指挥下，冲击青铜军团的“罅隙”，即阵势的弱点处，尖锥宛如疱丁的解牛刀，哗啦切入牛骨缝，锐不可挡。但在青铜军团不计伤亡代价的疯狂冲击下，夜骑锥阵的弱势处也被切入。这个弱点却是萧琰故意制造的。夜骑锥阵由此被截断，但截断的部分迅速组成一个新的锥阵，就将青铜军团也再次分割。
就成了交战的四部。
于夜骑而言，战场并不是分割的，当他们凿穿一部青铜军团后，不会迂回再杀回去，而是顺着前进的冲势杀进另一部青铜军团；当前一部青铜军团还在尾追时，这部夜骑的尖锥已经切入后一部青铜军团的“牛骨缝”，和冲杀于此阵的另一队夜骑配合，来了个东西呼应或南北贯穿。
神识导引着夜骑的四个锥阵全场纵横。
看似凌乱，实则遵循着“疱丁解牛”的原则。
同时，在冲阵中渐渐逼近法弓手，逐渐压缩法弓手的驰骋空间。
最终逼得法弓手做出驰向两边山坡的选择。
法纹弓的远射程让他们在山坡上也依然能射中任何一位夜骑兵，只是箭的飞行因为距离的增加而多了一点时间，但也只是增加了十几分之一秒。
这是非常短暂的时间。
然而在萧琰的神识中，那就是相当长的时间，箭道的轨迹变长了，与此对应的好处是，阻击点也增加了。
可是，这个速度对夜骑来说，仍然是非常快的速度。
但萧琰的主要目的不是阻击，而是将法弓手赶到高地上，这会有利于弩手的瞄准。
但问题是：距离太远了，超过了机弩的有效射程。
怎么射杀？
萧琰的意识如光速，光速就是超越时空，一幕幕场景在她意识中出现……(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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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幕，是尉迟亭的长兄尉迟毫的鼓声：
她在天策书院剑巷历练剑阵时，曾经因“隔壁”剑巷的尉迟毫的战鼓声而入险。
那是音道的力量。
不是音攻，而是激励士气以激发力量的辅助性音道。
萧琰的意识思考着。
如果以神念奏出这种“奋发之音”，也是干涉战场，但激发的是夜骑自己的力量，展现的仍然是夜骑的实力。
而士气，能激发出多大的力量？
这是难以精确计算的。
士气由心而发，人心的力量是难以估算的，潜意识的力量也是难以估算的，往往是正常力量的很多倍很多倍——问题是：萧琰能激发出多少？
更大的问题是：萧琰没有修习过音道。
她要怎么利用音道奋发士气激发潜能量？
意识的光幕出现她和独孤静论道的场景。
独孤静是萧琰的学长，专修音道，是书院音道宗师东阳公主的亲传弟子。
萧琰曾多次接受她的音道治疗，也多次和她坐而论道。
虽然音道和武道是两种，但大道三千，皆是通向同一个终极目标，必有相通之理。
比如：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意识再次回现尉迟毫的战鼓声。
以萧琰当时的登极境修为，也被激发得热血沸腾，战意昂扬，差点控制不住；而剑阵中的所有登极境剑士都被战鼓之声激发得失了控——可见这鼓声的厉害！
萧琰要复制的就是这段鼓声。
但是，音道之声如果能够复制，音道高手也不至于如此稀少了。
不过……此时萧琰有一个优势。
那就是，这是在她的虚空世界内。
她的世界，她为王。
心念的力量可以放到最大。
……
“佛曰：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佛曰：心如工画师，能画诸世间，五蕴悉从生，无法而不造。”
“佛曰：是知三界唯一心，心有大力世界生，自在能为变化主。”
神魂意志中一遍又一遍震荡着“佛曰”。
三界唯一心，一切唯心造。
佛曰之后是道曰。
“若水镜之为鉴，则随物而现形。”
“本心清净，犹如水镜，照用无碍，万象俱现，名为现形。”
意识光幕中的尉迟毫的战鼓声便“现形”于识海这个“水镜”上。
无形的音律在水镜上呈现出一道道不同的、清晰的波浪线。
萧琰的神念“复制”——准确的说，是以水镜之为鉴，造出这些波浪线。
神念在星空中弹奏。
大音希声。
……
忽然间。
有战鼓奏响。
大音希声，不是真正的无声，而是响在人的灵魂中。
一声一声都挟着千钧之力。
砰砰砰！砰砰砰！……
高亢激越的节奏敲打在心上！
鸣响在潜意识中！
震响在脑海中！
那是鼓声么？
不，那是雷！是电！
那是心的跳动，砰砰砰……
在澎湃！
那是血的流动，哗哗！哗哗……
在奔涌！
震撼心灵，激发出最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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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读者君喜欢看战争的比较少。但这场战斗很重要，关系到萧琰的西洲之行和以后的晋阶，所以要认真写、仔细写，希望大家也仔细看。
继续请大家支持正版。
不知道非正版是怎么读下去的，有些重要内容缺了，我都觉得不忍睹。
【注】：文中的佛曰道曰，用于武道上的理解，和佛经道经释义是有些差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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