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 第三八六章 重点不能歪 (第2/2页)
要打架咱们另寻场地。
李毓祯挑起一根眉毛,呵呵一声,算你见机快。
两人策马出了球场,将球杖丢给内侍,接过热巾子擦脸擦手,入了清思殿。
清思殿是东西长殿,隔了三十多间阁子,不置木门,只垂帷幔,李毓祯和萧琰坐在东一阁内的横榻上,帷幔已经挂起,两人一边看着场上的宫侍对抗赛,一边说着话。
李毓祯叉了几片高昌瓜吃了,又抢了萧琰叉的一块油桃,随口道:“知道克里特吧?”
萧琰叉了另外一块油桃,抬眸“嗯?”一声,知道李毓祯不会是随口提起,拿起瓷碟里的巾子擦了下嘴,说道:“你说的是地中海的那个克里特,两大帝国夹心的独立岛国?”
萧琰知道克里特,就是因为这个王国很小,却处在大西洲两大帝国的夹缝中保持了独立,没有被吞并或者成为附庸,萧琰觉得相当强悍,读世界史的时候就记住了这个国家。
“嗯,就是这个夹心国。”
李毓祯一臂倚着凭几,说道:“这会儿,欧罗顿皇帝、大食哈里发、神圣教皇的特使,正在克里特岛上三方会晤,商讨如何深入结盟对付咱们大唐。”她语气微顿,手中银叉子在蜜色的高昌瓜上戳了戳,“顺带着把克里特这片瓜给分了。”
萧琰:“咦?!”
三方会晤她不奇怪,随着战争打下去,两边的盟国都必定要加深合作,否则就要面临战争失败;唐乌同盟已经走在前面,大食和欧罗顿的同盟如果只浮于表面,还是各干各干的话,那他们的失败会更快。
在帝国存亡面前,信仰的问题也可以暂时搁置到一边。当信仰成为利益时,它就成了政治,可以谈判,可以妥协。
萧琰脑海里浮现出西洲舆图,想着克里特王国的位置,正处在地中海东部的中央,主岛和北部岛屿连起来像一个“上”字,“上”的西面和北面,是欧罗顿;“上”的东面和南面,是大食。
克里特处于这种四面夹心的位置,还能保持独立,就是欧罗顿和大食互相争斗的结果,谁都不愿意克里特被对方吞并,据此控扼东地中海的交通要道,于是在互相牵制下,克里特就成了中立国。
现在两大帝国坐下来谈联合,那这种互相牵制就没有了,等于双方分瓜,切一片给你,切一片给我,只要别想着我一人全吞,那这个瓜就能分掉,有分歧也只在于每人分几片瓜、切得均不均匀这种争吵上。
“那克里特就危险了。”萧琰说道,“那我们是坐视分瓜,还是插把手搞破坏?”又咦了一声,怀疑道,“我们大唐不会以前就插手了吧?”怎么想怎么觉得仅仅靠两大帝国的相互斗争牵制来获得喘息有些像走高索,不可靠啊,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翻索呢?要想站得稳,还得靠自己啊。
李毓祯吃了一片瓜,一腿屈着一腿伸着,坐得十分懒散,声音也懒悠悠的,“地中海离我们太远,夹在大陆之间,等于是西洲的内海,我们海军力量再强,也不能打进人家内海去,那就等于是正月十五的元宵,被包圆给煮了。”
萧琰点头,她说的也是大唐这边的“云端”干涉。
只有先天宗师的力量才能无视距离。
“但先天插手也要有规则吧?”萧琰疑惑说道,“克里特以前属于希腊帝国,希腊帝国被罗马帝国取代,又归属罗马,罗马帝国被欧罗顿帝国取代,按疆域继承来说,克里特应归属欧罗顿;但克里特拒绝承认欧罗顿是罗马帝国的继承者,这属于西洲内部的问题,咱们中洲先天插手是过界了吧?”
李毓祯道:“你在道门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天下道门皆一家。”
萧琰一愣,重复了句:“天下道门皆一家?”
这个道门,是指继承和传承了远古道统的修道者,都属于“道门中人”。
她抬指轻叩了下额头,明白了,“克里特也有巫族传承?”
这就说得过去了。
“空海隐修会,”李毓祯说道,“现任大祭司就是继承远古鲲巫血统的法道先天。”
“鲲巫……”萧琰眨了眨眼,“巫族与鲲鹏的混血?”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萧琰吟了这一句。庄子这句咏叹其实是没有夸张的,萧琰在剑阁看古书时,就看过自神识玉简中录下来的《远古大妖志》,上面说,鲲出海时数千里都是它的身躯。
她眼睛一闪一闪的,“你说,鲲和巫怎么交合呀?”
李毓祯:“……”你关心的重点在哪里?
……
两人很有兴致的讨论了远古大妖和巫族怎么交合的问题,萧琰是学术精神,李毓祯是关心体位问题,萧琰见这话题溜到不可言说的方向去了,立刻将马缰扯住,要是信马由缰,李毓祯的节操能歪到天边去。
萧琰抬手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顺便将李毓祯那些没节操的猜想全部擦掉,嗯,她要保持纯洁的心灵,不能被李毓祯荼毒,那些人|妖体位什么的,统统抹掉,抹掉……
“说克里特呢。”她敲敲榻几,“空海隐修会都是鲲巫部的血统后裔?那克里特人呢?是没有血统的普通后裔?他们这关系,就像玛雅和东洲的鹰羽蒂安族一样?——空海隐修会,以前没说过啊,空海……空海,难道是在海里隐修?总不能在天空,这鲲还没化成鹏呢。咦,难道就是在爱琴海的深海隐修?”她一叠声儿问道,把话题扳回来。
李毓祯嗤笑她一声,眼皮子撩一下,忽地上上下下打量她,萧琰被她看得汗毛直立,满眼警惕,李毓祯眼眉挑了挑,慢条斯理的,“你这么避讳——体位……难道,你跟沈至元只一个体位?萧悦之,你不会这么不行吧!”
“……!”
萧琰脸腾地红了。
这要怎么回答?
说她不只一个体位?呸呸这是床第之私怎么能跟人说!
不吭声就是默认只一个体位?……那怎么可能!她和清猗怎么可能“不行”?!
这绝对不能说不行!
萧琰恼怒的掷了个油桃过去,“李!昭!华!”
李毓祯一伸手接住油桃,斜在凭几上哈哈哈笑。
这一笑就破了两人谈话的真气屏障,哈哈的笑声传到马球场,跟着一颗油桃飞了出来,伴随着李毓祯薄凉又悦耳的声音,“击得好!这是萧上将军的奖赏!”那刚刚一球飞星入门的内侍大喜接了油桃,执起马球杖在左胸一拍,大声道:“谢殿下赐赞!谢上将军奖赏!”
萧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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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上宫侍换马继续下一节比赛。
萧琰横眉瞪着李毓祯,忍着掐死她的手痒。
李毓祯转回目光,对她挑起一根眉毛,慢悠悠吟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她字字咬得清晰,重点词抑扬顿挫,配合她唇角哂谑的笑意,萧琰心中警铃大振,却不知她吟这首诗何意,却听她笑吟吟的说出最后一句,“萧悦之,不能不行,还要更行。”
“……?”
萧琰呆了下,心里迅速将这绝句吟一遍,尤其李毓祯加重语气的那几字,顿时明白过来,不由面红耳赤,咬着牙憋声道:“李昭华你这个流氓!”
李毓祯捶着凭几跺榻大笑。
萧琰拍着额头仰声叹气,望着天空一脸忧郁。
她觉得以后都不能直视王之涣这首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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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来的脑洞,增加一段(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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