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哭泣 (第2/2页)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钱日防贼。若是被这个面具人逃脱，那才叫贻害无穷，作为地头蛇，天知道他有没有办法短时间内康复然后再回来找场子。
必须把他留在这里！
念头初起，还没等张杰、杨云二人起身追赶，那面具人突然一个瞬移又回到了战场之中。面对这种神展开，张杰、杨云都是一愣，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继续燃烧执念，一个燃烧生命力，两个不要命的人都朝着面具人冲了过去，就好像两只饿狼红着眼睛追着一只大白兔。
燃烧执念产生的力量与速度提升是燃烧标准能量的十倍，张杰和杨云几乎是同时来到面具人身前。出生入死的默契之下，杨云总算把灵魂之刃当成匕首用了一次，对准面具人脸上的那张面具刺去，而张杰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拳轰出。
没有人比面具人更清楚他为什么会又返回这里，作为一个工具，他存在的价值就是“守护”这个世界，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是如此。然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成为守护者的时候，他本身的意识并没有被抹杀，或者说抹杀的还不够完全。因此，在本能的操纵下，生死危机的逼迫下……
他爆发了，并且差一点就成功逃走了！
只是，差一点与失败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工具就是工具。
他的一切都得自于面具，与其说是他戴着面具，倒不如说是面具寄生在他身上。
当杨云和张杰的攻击同时降临的时候，通过灵魂之刃和拳头，杨云和张杰听见了一阵阵充满怨愤，歇斯底里的咆哮，一些零碎的片段也像电影一样展现在他们眼前。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一个红色头发，看起来像是街头小痞子的人伏在地上，在他的身下有一具正在抽搐的尸体，这具尸体西装革履，从面容上看来倒是和小痞子有几分相似，尸体的脸上是那种极为震惊和不解的困惑，像是在质问为什么自己会死在这里。
这个小痞子手里有一把刀，这把刀从尸体上拔出，带出细碎的血肉，高高的举起，重重的落下，重复着刺击的动作，直到这个小痞子力竭为止。
“哈哈哈……我活下来了！”
虽然是喜悦的狂笑，可是这个小痞子的脸上却有两行眼泪，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这扇窗户，杨云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
“啪！”
天上突然掉下一个东西，杨云看得很清楚，那是一个白色的面具……电影到此接近尾声，杨云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是一个带着面具，穿着和先前那个小痞子一样的人缓缓的站了起来，从面具的眼睛部位，两行血泪缓缓流下，伴随着血泪一起离去的仿佛还有其他东西……
【回忆杀？】
杨云与张杰虽然疑惑，但并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有了足够的时间，杨云和张杰这最后的联手一击终于在那副面具上面留下了致命的裂纹。只听得“咔嚓“一声响，那副面具终于碎裂开来，下面的那张惨白如浸泡在福尔马林中尸体颜色的面孔上流露出解脱的神采，最后一刀一拳接踵而至，一切终告结束。
一切都结束了？
一场战争可能会持续十年，二十年，而平息这场战争的带来的伤痛则需要好几代人。
消耗了近半的生命力，杨云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头发灰白，没有光泽，一抓就掉，杨云一不小心差点没摆自己抓成秃子；皮肤因为水分的流失而起皱，色素积淀之下老年斑一个接一个；他的小腹上，伤口虽然已经勉强愈合，可是流失的血液也带走了他不少的生命力；他的后背还插着一把匕首……
之所以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说杨云有多惨，而是为了衬托另一个人的惨——
张杰！
“哈哈哈哈！”
畅快的大笑着，张杰的手凭空一抓，一根香烟出现在他的手心里。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张杰把香烟塞进嘴里，手指一搓，香烟自燃，辛辣的烟草味呛得张杰忍不住咳嗽起来，可是他却笑得更大，更畅快。
“爽！”
一根烟抽完，张杰还要再制造一根香烟，可是杨云挪到了他的身边，用手捅了他一下，但却像是捅空气一样直穿而过。眼看着这个自己一直看不透的人的脸上流露出痛苦和懊悔的神色，张杰撇了撇嘴，手一握，这次出现的是两根香烟，平伸着手对着那人。
“好兄弟，陪我抽根烟吧......”
这话一出口，张杰自己也觉得有些耳熟，想了一下，好像几天前他才对另一个人这么说过，当时他已经认定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自己居然活了下来，虽然只是多活了这么几天而已……
“……香烟会杀死我的脑细胞。”
虽然眼睛里有晶莹剔透的东西在闪烁，可是这人的回答却和初次见面的时候，自己递出香烟时收到的回答一模一样。
“你这家伙……”
张杰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把两根香烟都塞进自己的嘴里，反正不能浪费，不是吗？
燃烧执念是可以换来力量，然而，这和杨云燃烧生命力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自杀技能。杨云使用生命燃烧的时候比张杰的情况好多了，而张杰在燃烧执念的时候本身就已经是精疲力竭之躯，此时更是油尽灯枯，行将就灭。
“……我是不是很没用？”
面对这个问题，张杰想都不想的就回道：“废话，你当然没用了。”
“……也是。”
那人苦笑，学着队伍里某个正太智者抓了一下头发，这下可好，脑袋上直接秃了一片，变成地中海了。
“我想救很多人，零点、齐腾一……还有你，可是到头来，我谁都救不了，还真是没用……”
“你当然没用了！”张杰打断了某人的自怨自艾，性子豪爽的他向来最讨厌这种酸不溜秋的气氛，“我都要死了，你它妈居然还不陪我抽最后一根烟，你说你还是男人吗？”
“……”
如果是平时，谁要是敢从自己的嘴里夺走香烟，张杰一定会跳起来一叉插死他，不过今天嘛……张杰看了一下夜空，刚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粗口。
“杨云，你个****的居然敢抢老子的香烟！你小子活腻歪了！”
这话才一出口，张杰也不由得苦笑出来，果然，自己不是那些酸儒，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话自己说不出来，就连安慰的话也只能变成这种粗口。
嘴里叼着两根香烟的某人瞥了张杰一眼，像是示威一样的用力吸了几口香烟，但意料之外的辛辣味却呛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张杰笑的快喘不过气来了，被他的笑声刺激到，某人一咬牙，强行开启基因锁，一口气把两根香烟全部吸完，然后对着张杰吐出一大股烟雾。
“笑个屁啊！”某人的脸上满是泪水，但他却浑不在意：“你都要死了，还笑个屁啊！”
“那你哭什么？”张杰反问道。
“哭？”某人用衣袖擦了一下脸，强行辩解道：“妈的，那还不是你的劣质烟草呛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抽你一根烟，少活十年！”
“嘿，那你现在怎么还在哭？”
忽然之间。张杰觉得脸有些湿润，好像有水滴一样的东西滴落在他的脸上。他本想嘲笑某人的时候，抬眼看去却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庞。那张脸的主人是真的在哭，但是她并不想哭，因为她的男人还没有死，现在哭是很不吉利的，更何况那个男人只希望看到自己笑，而不是看到自己在哭。
只是，情绪这东西并不是主观意志所能控制的，也许只有《异形1》和《咒怨》时惊鸿一现那个大校才能做到不哭不流泪吧，可那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嫂子……”
某人往旁边让了一点，给嫂子腾出空间，他的嘴里还叼着那两根早就抽完的香烟的烟蒂，时不时的用力吸一下，好像那里面还有着兄弟与伙伴的味道。
“别哭。”
张杰对自己的女人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只是，滴落在脸上的水滴似乎越来越多了，难道已经下雨了？可是，这万里星空，繁星似锦，分明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时节才对。
“嘿，你们知道吗？其实，我差点就能活下来了。”
张杰用手拉了一下，女人趴倒在他的胸口，张杰依然在燃烧着标准能量，他喜欢这种有实体的感觉，因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我没有上来帮忙吗？”张杰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收到了一个承诺，只要我答应成为和他一样的存在，我就可以活下来。”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
某人问道，其实答案他已经知道了，单单看最后那个面具人的记忆碎片就能知道所谓的守护者并不是什么美差，更何况……
“其实，我差点就答应了……”张杰拖长了尾音，然后不出所料的加了一个但是，“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得到解答。”
“什么问题？”
“我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张杰问的很认真，看他那一脸的认真与严肃，某人本来就要脱口而出的“你不就是张杰”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是张杰，我也不是张杰。”这种好像绕口令的东西，张杰也觉得别扭，“我是我父母的儿子，我妻子的丈夫，我未来儿子的父亲，我原来队员的队长……我就是张杰！”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还没完呢……”张杰挠了挠头，有些苦恼和困惑：“其实之前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直到出手之前才有了结果……”
“等一下，张杰，你说这么久的话，怎么还没有要死的迹象？这不科学！”
“回忆杀放完之前，这个角色是不会死的，你难道不知道？”
“嫂子，请让开。还是让我给这个混蛋一个痛快，让他早登极乐！”
“杨云，你它妈想造反啊！”
“混蛋张杰，老子从《生化危机1》开始就忍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