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意外收获,咸阳来信 (第2/2页)
有跟鱼腹中帛书内容差不多的,也有跟卫老汉家碑文内容差不多,预言始皇帝进入腊月就会死的,更夸张的还有一份碑文,说进入今年腊月,就会十星连珠,天塌地陷,归于混沌的。
当然,也有比较另类的。
比如衡山脚下的百姓,就有不少人言词确确地说,半夜曾不止一次听到有狐狸在村外山坡彻夜长嚎,冲着村子喊:大楚灭,大秦兴——
总之,热闹极了。
还能这么玩?
当我们不存在是吧!
伍德和宋午人都快疯了。
但疯了也没什么鸟用,毕竟,地方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两个身为地方最高的长官,岂能不亲自去看一看?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只能分开行动,不是在去问调查“谶言”,就是在去调查“谶言”的路上,九个县啊,人都快跑麻了……
疾驰的马车内,已经颠簸了整整一天的伍德,目光呆滞,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真傻,真的,我当初就不该那么较真地去查的……”
伍德和宋午两个人是麻了,但他们治下的县令们更麻。
自己的治下出了这种可能会一家老小都跟着一起掉脑袋的问题,想不麻都难,县衙上下所有官吏几乎要发了疯,从游缴到各地乡老亭长,以及县衙的所有官吏,集体出动,从县城到村落,跟梳篦子似的,来回排查一切可疑人员。
谶言的事,没查出个头绪来,但却阴差阳错地把整个长沙郡来了一次大清洗。
各地的盗匪蟊贼几乎被一扫而空。
这些县里的县尉们发了狠,往日里一旦这些人化整为零,藏入民间,亦或者是逃到隔壁县的地界,他们也就顺势收兵,懒得与这些人死磕。
现在不了,现在别说是跑到隔壁县里,就算是躲到老鼠洞里,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揪出来。
别说,短短两日,整个长沙郡社会风气为之一肃,治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几乎达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传说境界。
赵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由哭笑不得。
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的收获。
当然,长沙郡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对身为江南总督事,专门前来调查鱼腹中帛书案子的皇长孙殿下来讲,几乎是赤裸裸的挑衅了。他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勃然大怒,当众一巴掌拍碎了一张足足有一尺多厚的榆木几案。
“岂有此理,猖狂,实在是太猖狂了!”
皇长孙殿下被气得满脸通红,按着腰间长剑,怒道。
“给我查!一旦查到,不论是谁,抄没家产,株连三族!”
君辱臣死,皇长孙殿下的威严受到了冒犯,手下的三千禁卫军感同身受,如同遭遇了奇耻大辱,一个个跳脚大骂,赌咒发誓,要把贼人粉身碎骨。
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瞪着眼睛,把守四门,封锁要道,对整个长沙郡城,展开了严密到极致的排查,让一些因故滞留长沙郡的外地商旅,一个个暗自叫苦。
但这个时候,谁敢抱怨半句?
只能自认倒霉,祈祷这种事千万别牵扯到自己。
……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赵郢忽然收到了几封来自咸阳的家书。
一封是赵起写来的,这次出门,赵郢直接把府上的事情,交给了自己这位亲弟弟——毕竟,如今府上也没什么大事,有自己在府上留下的官吏辅佐,加上自家大父盯着,就算是真的出了纰漏,也出不了什么大的岔子。
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锻炼锻炼自家这位亲弟弟的才能。
赵起在这封书信中,详细地介绍了一些府中的事务和他处理的结果,让赵郢比较满意的是,虽然个别地方,还有些幼稚,但整体而言,也算是中规中矩,也不枉自己的一番培养。
瞧这架势,再锻炼上一段时间,就可以先放出来,让他尝试着做点实事了。
但书信最后提到的几件事,却不由让他眉头微蹙。
一件是项羽和赵婉的亲事。
在郑皇后的干预下,两人即将完婚,赵郢估算了一下时间,自己看这封信的时候,两个人应该早已经举行完了婚礼。
对这件事,赵起是以一种颇为欣喜的语气说的,在他看来,赵婉是跟自己比较亲近的堂姐,而项羽又是自家大哥手下得力的人才,而且这桩婚事,还是自家大哥亲自做的媒人。
算是一桩难得的喜事。
这件事的进展,稍微出乎了赵郢的预料之外,不过赵郢旋即就把这件事放到一边,既然当初做了这个决定,去当了这个媒人,就没有一直拖着的道理。
这件事,就算是自己在咸阳,也没有理由继续拖延。
第二件是,则是提及到了一个几乎让他已经忘到脑后的名字。
昔日贵霜部落的首领翕侯丘就却,最近在一次朝臣的宴饮中,亲自下场,当着众人的面,拉着归诚侯、东胡王和冒顿,一起为自家大父跳了一曲草原舞,让自家大父龙颜大悦,当初封赏其为五大夫。
而且,这位昔日贵霜部落的首领翕侯丘就却,还因此得到了可以回河西故地祭拜祖先的恩典。
说起这个的时候,赵起完全是一种说趣事的态度来写的,但落在赵郢眼中,却不由眉头微挑。
因为,他忽然想起,后世历史上这位翕侯丘就却的成就。
那可是在阿三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传奇式人物。当初月氏被匈奴击败,贵霜部落引兵西蹿,穿越塔里木沙漠,翻过阿赖山,进入了印度河流域,打下了一片偌大的疆土。
这一次,莫非……
他如今真担心历史的自我纠正能力呢,自然不愿意看到,有任何事情,有可能会重新走上原本历史的轨道。
但这一次,他沉吟良久,还是决定先把件事轻轻放过。
若是那位翕侯丘却,这一次这能把握住机会,重复原本历史上的成就,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书信的最后,好像是临到结尾,才忽然想起的,轻描淡写地随意提了一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