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魏国公的病 (第2/2页)
这也是大多少父母的心态。
一方面想让儿孙安安分分,理智地认为,他儿子这一辈子大概是难以超过自己的成就,安分守己,守住家业,是最大的期盼了。
另外一方面,又对儿子有不切实际的期盼,希望儿子能有所长进。
更是想将自己一辈子的本事传承下来,而这个传承人除却儿子,还能是别人不成?
徐辉祖自然是想带兵打仗,对以往的战事都研究得很透彻,更不要说正在发生的战事,更是十分关注,有不解的地方,更是去找父亲解读。
他自然对彰德府的战事有很多想法,觉得盛庸各方面有问题,金生玉更是没有将自己手中的优势发挥出来云云。
只是,他到底是徐达的儿子,该有的政治敏感度还是有的。
比如,他知道皇帝在军事上就是一个白痴。这个评价不是他给的,而是徐达私下说的。
也只有徐达才毫不在乎朱允炆的皇帝权威。
徐辉祖是不敢的。
徐辉祖知道皇帝叫他过来,根本不是为了说彰德战役的事情,或者说,绝不仅仅是为了这一件事情。
徐辉祖长了一个心眼,说道:「前线战事不明,臣等不敢妄言,恐伤前线将士之心。」
朱允炆一听,深深看了徐辉祖一眼,心中暗道:「徐辉祖到底是魏国公世子。」
但是徐辉祖以为这样就能解套了。
朱允炆叹息一声,说道:「的确。战事不明,朕心甚忧,前线战报各种情况纷纭,朕也不明白,谁是谁非,难道前线将士有负于国家者?或者朕有什么不德之处,令前线将士不肯尽心尽力?徐卿,可愿意代朕走一趟彰德,为朕探明究竟?」
徐辉祖听了浑身一震。
他听得出来这话里有话,这一趟差事,更是大有问题,只是他不是徐达,他在朱允炆面前,没有说「不」的底气。
徐辉祖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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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公府中。
徐达的脸色很差。苍白如纸。斜靠在椅子上。他不斜靠不行。他后背有一大块皮肉痛的厉害,用很多少手段,都不见好。甚至徐达已经开始用***了。
须知,很早就有人给徐达提议用这个东西止痛。但是徐达知道这个东西摧残人的心智,能将人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坚决不用。
在他看来,与其用这东西,还不如死。
但是人总是一个不断打脸的过程。
如果徐达自己养病,哪怕是死,他也不用这个东西。但是他毕竟支持军务,即便是他将很多事情分给其他人做了,他也需要做出很多决断。看似仅仅是签字画押就可以的事情,但是其实这背后消耗很多心力与脑力。
各方面平衡人选,该妥协的妥协,该坚持的坚持。
徐达需要一个清醒的思维的,而痛苦,极度的痛苦,会让徐达难以集中精神思考的。
就好像现在。
徐达品读着朱允炆的话,叹息一声,说道:「他是在问我是否有负于朝廷?」
徐达只觉得心寒。
诚然,徐达一百个看不上朱允炆,但是他到底还是念着老朱的情分。不出山也就罢了。一旦出山,自然是要将事情做好,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徐达给朱允炆的所有建议,可没有一点点私心。他不看看,而今是什么样的烂摊子。
别人不知道,徐达很清楚地明白,南京看似还行,但是实际上,对于北京是全方位落后。很多事情,徐达并不清楚。但是不要忘记
,朱元璋征伐天下的时候,徐达全程参与,他太明白,国战是该如何进行的,双方的胜负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