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十六:不老传说(一) (第2/2页)
登上马车,行不过半里路。
凉都交杂的风声雨声中,数匹快马追至。
正是峨嵋派的人。
车夫掀开车帘,顾吉拱手招呼:“原来是赤尘子师兄。”
“顾师弟,搅扰了。”
赤尘子虽然年长,又是大派继承人,但在衡山四大真传面前,他也谦逊异常。
“家师命我前往衡阳,持书信一封.”
他说到这里,顾吉便问:
“一封书信,怎劳赤尘子师兄亲自递送?”
赤尘子稍有踌躇:
“家师身体抱恙无法离开峨嵋,只能由我代劳。”
“这信要交在剑神前辈手中”
金光上人年事已高,瞧赤尘子神色,便知此事非同小可。
如果是之前,顾吉也不敢保证。
现在却颇有底气地回应:
“点苍派的商前辈正要前往衡阳,师父虽然久不见客,但不曾失落故人。”
“想必凉都附近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门内。”
“诸位师兄弟便随我一道,既是金光前辈的手书,师父定会有决断。”
峨嵋派的人抱拳相谢。
有了三师兄的话,他们的心安定许多。
各大派掌门人中,最难一见的便是雁城这位了。
赤尘子与顾吉又闲话几句。
不多时,峨嵋派的人便与顾吉一道朝衡州府方向去
会仙楼这边,尽管诸位掌门教主极为热情,商素风也仅是笑着与他们应付一声,并未留下酬酢。
姑苏姐弟跟着一道。
于是,一行三人变成了一行五人。
对于这两名新加入的少男少女,邹松清有着一肚子疑惑。
不过
师父并不在意,他自己又是憨厚性格。
想着他们也是去衡阳,便顺路一道,其他的也不多问。
诸位高手离开了会仙楼,却有更多的人涌入进来。
两位年轻天骄与老一辈妙谛论剑,一时间成为江湖热议话题。
在商素风离开凉都那一日,一只只飞鸽从城中放出。
一个惊动江湖的消息广泛流传。
点苍妙谛,正携着无影神剑的威势出发衡阳!
他要与剑神论剑!
收到消息的江湖人一边备马,一边将消息传递给同伴。
一些江湖人因为遗刻的事,才从燕赵、三秦、齐鲁中原等地赶至凉都。
他们披星戴月,疲惫不堪。
没想到来了凉都之后,屁股还没坐热。
看了东城墙上的刻文抄本,立时驾马东进,直奔雁城。
这次一旦错过,也许会后悔终生。
南北两地大大小小的宗门教派,或早或晚收到消息后,都在朝雁城进发.
贵阳府。
悦来客栈门前。
“聿聿~~!”
数道勒马声响起。
几日连绵的秋雨过后,天终于放晴。
瞧着天上的日头,一队镖车停了马。
一位身穿镖师服,腰挎长刀,满手厚茧的汉子道:
“这云贵之地的路当真不好走,近来多有不长眼的强人出没,好在弟兄们各有手段,镖货安稳到了府城,咱们也能歇一口气了。”
“郑镖头,林总镖头与金主商谈生意去了,咱们带着两位少东家先弄点吃食。”
他说这话时,朝着热闹的悦来客栈指了指。
“正好。”
郑镖头笑呵呵应了声,又下马敲了敲身后一架马车。
镖货全都卸了去,车架全都空荡荡的。
马车帘子拉开,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
他生得唇红齿白,却扎着英气发髻,身穿武士服。
旁边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娃,比他矮了不少。
却也是劲装打扮,靴子边还绑着一把短刀。
听到郑镖头喊话,哥哥便想拉着妹妹下马车。
可是小女娃一摆手让他躲开,轻巧一蹦就跃了下来。
别瞧她年纪小,这一蹦脚步非常稳,显然练有家学。
“郑叔叔,我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那少年不好意思地问道。
昨夜他们与爹爹一起守夜护镖,又听几位镖头讲说这些年爹爹做得那些侠义之事。
两个孩子听得入神,又兴奋得很,一夜没睡着。
今日到了贵阳府,精神松弛下来,困乏之下睡倒在马车内。
醒来也不知时辰,自然不晓得爹爹有什么交代。
郑镖头笑道:“少东家勿忧,总镖头见你们睡得香便没有打扰,待我们用过饭,过不了一个时辰,总镖头便会回客栈。”
“今日我们要在府城待一天。”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都来了精神。
他们从福州过来,以往随镖队去过几次浙地,路途不算远。
这次到贵州府,一路瞧着高山大河,什么都新鲜。
能在府城逗留,便有时间在客栈附近游逛。
留一位镖师三位趟子手看着车架,其余人全都入了客栈。
赶上用饭的时候,悦来客栈人很多。
他们总算在二楼较为偏僻的地方寻到空位。
至于吃什么菜,喝什么茶,都有哥哥与镖局的叔伯们张罗,小女娃很得闲。
便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客栈,可因为身处贵地,也能瞧出很多新鲜事。
比如
客栈门口正走进来的女子,她一身青色,身穿大襟半长衣,腰系绣花鸟围腰,一看便知不是汉家姑娘。
贵阳府的人见怪不怪。
她在福州却见得少,不由细细看那女子的裙摆花样。
天井戏台隔出一道屏风,今日没有戏舞,却能听到悠悠的祝酒芦笙小调,好叫江湖客们多饮两杯水酒。
小女娃捧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
等她的目光从一楼移到二楼,又被风吹起的酒旗吸引,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到窗口边
忽然,她瞧着窗边的那人,不由眨了眨眼睛。
盯看了一会儿,又微微歪着脑袋,抬双手将自己两只眼睛使劲揉了揉。
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发现。
“怎么了?”
一旁的少年笑问,“可是还没睡好?”
“今晚可要早些歇息了。”
小女娃摇了摇头:“大哥,我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人。”
闻言
正喝茶水的少年噗嗤一声笑了。
“你第一次到贵阳府,怎么会有熟悉的人,又不是在福州。”
“真的。”
女娃子的眼睛睁得很大。
少年笑问:“那你说说,是哪个熟悉的人?”
女娃微微皱眉,认真道:
“大哥,他很像家中祠堂上的那幅画像.”
听到这话,少年握着茶碗的手,不禁轻抖了一下。
这个时候。
一旁的妹妹顺手朝二楼窗口方向一指.
……